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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她是本王的人,她的弟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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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。

日光寂寂。

寶鳶閑來無事, 去廚房端了一盆溫水,給小奶狗洗了澡,又仔細的用巾帕給擦幹, 小奶狗原本臟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, 洗幹凈後才發現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小花狗。

小花狗打了個張口, 瞇著眼睛舒舒服服的趴在了寶鳶的腿上。

寶鳶一下一下的摸著它, 自言自語道:“往後你見著他可不許這麽叫了,若是惹怒了他, 仔細他會剝了你的皮。”

小奶狗聽不懂她在說什麽,嗚嗚的哼了兩聲。

正說著話, 月亮門外有三兩個小腦袋不時探了出來, 巴巴的朝著她望了過來。寶鳶認識這幾個孩童, 有些是隨著父母一起來的這裏,有些則是孤兒。

寶鳶沖著他們招了招手。

小孩們也認識寶鳶, 曉得她是個極溫柔的漂亮姐姐, 便一窩蜂的都湧了過來,圍在寶鳶的腳邊。

有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,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望著寶鳶膝上的小奶狗, 半晌伸出了黑乎乎的小手, “姐姐,我可以摸摸它嗎?”

寶鳶點了點頭, 讓小家夥們就著盆裏的水洗了手,然後將小花狗放在了地上。

幾個孩童猶如得了珍寶一般,或是坐在地上,或是趴在地上,將小花狗給團團圍住了。小花狗警惕的叫了兩聲,奶兇奶兇的。

寶鳶怕它會咬人, 忙道:“不許咬人,否則就不要你了。”

小奶狗嗚嗚的叫了兩聲,躺在地上任由孩子們摸著。

有個穿著補丁衣裳的小姑娘,笑嘻嘻的問寶鳶,“姐姐,它有名字嗎?我爹娘說小孩子生下來就會起名字的。”

寶鳶想了會兒道。

“它叫靜靜。”

唯願它能安靜些,否則若是哪一日惹怒了那一位,她可保不住它。

一陣風吹過,金黃的樹葉隨風飄下。

寶鳶安靜的坐在樹下,眸色平和,唇角微揚,白皙的面龐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,她的腳邊圍著幾個玩鬧的孩子和一只小花狗。

銀杏的葉子在半空中飄飄蕩蕩,有一片落在了她纖巧的肩上。

女人毫無知覺,只盯著玩鬧的孩子們,笑的格外的溫柔。

“王爺?”

周棟原本正在同姜行舟說瘟疫之事,不想姜行舟忽的停下了步子,他好奇的喊了一聲,見他家主子沒有反應,便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。

有風吹起了女人鬢邊的碎發。

周棟了然,安靜的守在一旁。

寶鳶察覺到有人在看她時,便擡眸四下看了看,發現看她的人是姜行舟,不覺就紅了臉。她沖著他笑了笑,跟著便移開了目光。

男人身姿挺拔,立在月亮門外,猶如身後的那一叢翠竹。

四目相對,眼神只有短暫的交錯。姜行舟卻看得分明,起初女人的眼中有著一瞬間的茫然,再然後見是他便又有了嬌羞的喜色。

姜行舟剛擡步要往裏頭去,也不知哪個孩子驚呼了一聲,餘下的幾個孩童皆都做鳥獸散了,就連靜靜也躲在了寶鳶的腳邊。

姜行舟生生止住了步子,目色沈沈的回了書房。

周棟立馬跟上,笑道:“寶鳶姑娘性子柔和,難怪孩子們喜歡。屬下在京中這些年還從未見過如姑娘般不爭不搶又性子平和之人,王爺倘若覺得姑娘不錯,等回京後便娶回府中,也省得兩頭跑......”他跟在姜行舟身邊多年,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子有過好感。

寶鳶是唯一的一個。

話音剛落,姜行舟一個眼風就掃了過來。

“本王看你近日是閑的慌了。”

周棟只恨不得打自己的嘴,他在這多嘴做什麽?這些日子他忙的腳不沾地,人也跟著瘦了一圈了,沒人疼沒人問的,偏姜行舟還說他閑。

他冤不冤啊?

周棟苦著一張臉進了書房,等出書房的時候,面上的表情簡直是欲哭無淚。

......

這一日,外頭送了些蔬果糧食進小廚房。

姜行舟畢竟是堂堂的睿親王,能做到與百姓們同進退已是實屬難得,於吃食上每日還是單做的,雖不似在京中那麽精細,可卻比外面的稀粥要稍稍好些。

靜靜很黏寶鳶,無時無刻都跟在她腳邊。

寶鳶見廚房裏有新到的肘子和排骨,便笑著對靜靜道:“知道你饞了,今兒我給你做冰糖肘子和糖醋排骨,讓你解解饞。”

靜靜似乎聽懂了,尾巴搖的可歡了。

寶鳶在廚房裏忙了大半日,等做好之後,偷偷夾了兩塊排骨給靜靜,靜靜吃的很歡,吃完之後又一路跟著寶鳶去了書房。

似乎還沒吃過癮一般。

靜靜得了寶鳶的叮囑,也不敢進屋,只在門檻外急的嗚嗚直叫。

姜行舟看了一日的文書,自打太醫研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後,各地的瘟疫總算是控制住了,如此他也著實松了口氣。

又見圓桌上擺了好幾樣菜,不覺食指不動。

“讓你的狗走遠些,它這般叫個不停,本王如何用飯?”

寶鳶應了是,忙將靜靜抱走了。

周棟回來的時候,聽下人們在議論寶鳶,說她是大家的小姐,王爺跟前的人竟也能下得了廚房,且還做了兩道品相端正的葷菜來,他多嘴問了一句。

進屋後又說給了姜行舟聽,“王爺覺得今兒的菜可還合胃口?”

姜行舟吃了一塊糖醋排骨。

“尚可!”

周棟笑著道:“屬下聽說這冰糖肘子和糖醋排骨都是寶鳶姑娘親手做的,想來是體念王爺這些日子辛苦,特意做來給王爺補身子用的。”

姜行舟:“???”

怎麽聽都覺得這話不大對勁,他還用得著補身子?

他又不是太子。

姜行舟面色依舊冷冷的。

“姜郁那邊怎麽樣了?”

周棟拱手道:“已經按照王爺的命令吩咐下去了,必得要讓他受一番苦才能治好的。”

姜行舟今兒胃口不錯,連吃了兩碗飯。

待吃完之後才發現寶鳶一直沒回來,他起身往外走去,在院中的銀杏樹下發現了寶鳶,她正在訓靜靜。

“你乖乖的聽話,等回去後我天天給你做冰糖肘子和糖醋排骨好不好?”

姜行舟:“!!!”

敢情他還是沾了那只狗的光了?

他面色陰沈的轉身離開了。

寶鳶好容易將靜靜安撫好,回去的時候見姜行舟已經吃過了,便將骨頭剔了出來給了靜靜。

靜靜高興壞了,抱著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大骨頭啃了起來。

......

晚間起了大風。

吹的樹影東到西晃,印在窗戶上猶如張牙舞爪的鬼怪一般。

靜靜似乎有些害怕,一直在外頭嗚嗚的叫著。

寶鳶有些不忍心,幾次看向姜行舟。可姜行舟並不看她,只專心看著手中的書卷。眼看著便是深秋了,待瘟疫穩定後便是補種一事。

他翻看早些年的縣志,發現洪水過後多為補種,若是時間不夠便只能種些旁的農作物來代替。

如甘薯,蕎麥,並一些雜糧蔬菜。

再一個便是要興修水利,為來年做準備。

外頭風大,將小狗的叫聲吹散,其實也擾不到姜行舟,只他在女人焦急的目光中總是走神,於是便冷聲道:“你想說什麽?”

寶鳶福了福身。

“今夜大風,恐後半夜有雨,靜靜在外頭難免會害怕......”

姜行舟睨了她一眼。

“所以呢?”

寶鳶給他到了杯熱茶,恭敬的送到男人手中。

“秋夜寒涼,王爺喝口熱茶暖暖身子。”

姜行舟從善如流,喝了一口後便不再言語。

寶鳶咬著紅唇,半晌才大著膽子道:“還請王爺發發慈悲讓靜靜進屋待一夜,只一夜就行。”

姜行舟站了起來,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陰影兜頭將寶鳶籠罩住了。

男人的氣息越來越重。

寶鳶只垂著眸子,藏於袖間的手不覺緊了緊。

外頭風聲呼呼,靜靜的叫聲也急促了起來。

寶鳶養了它好幾日,知道它此時的叫聲不大對勁,也顧不得行禮,急急的便去了開了門。

她剛開了門,就有疾風迎面出來。

靜靜正對著廚房的方向狂吠不止,她尋聲望了過去,只見風中有火舌冒了起來,在黑漆漆的夜中,顯得格外的猙獰。

好在發現的早,火很快便被撲滅了。

周棟一陣後怕,今夜大風若是火燒起來了,只怕這院子裏的屋和人皆都逃不掉了。待火撲滅之後,他進屋中請罪。

“都是屬下看守不嚴,才險些釀下禍事,還請王爺責罰。”

姜行舟抿著唇,臉色很難看。

這些日子眾人忙著賑災,瘟疫的事就沒有歇息的時候,一時疏忽也是有的,況誰會想到會有人在這裏動手呢?

“去仔細查查。”

待到屋中又恢覆寂靜後。

寶鳶抱著靜靜立在外間,隔著簾子望著他。

“王爺,今兒靜靜可是立了一功,不知......”

姜行舟看了過去,女人的懷中抱著一只黑白相間的小奶狗,小奶狗那濕漉漉的眼睛正瞧著他,跟著又沖著他吐了吐粉嫩的舌頭。

“只許在外間!”

......

隔了兩日,京中傳來消息,景和帝又不好了。

前兩天縱火一事,至今也未查明白,末了只對外說是竈膛裏的火星子引起的。

姜行舟眉頭緊皺。

周棟神色凝重道:“王爺,若是太子繼位,只怕您處境會更加艱難,依著屬下看,還是得早做準備,太子和太孫跟前都得有咱們的人,如此才能安心。”

姜行舟點頭。

太子府和太孫府中倒是都有他的人,只這些都不是近身伺候的,想要探聽點消息著實有些艱難。

周棟拱手道。

“眼下太孫在蘇州城中且又患有瘟疫正是往他身邊塞人的最佳時機,王爺若是信的過屬下,屬下即刻便去安排了。”

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姜行舟自是信他的,可到底有些不放心。

“你打算怎麽做?”

周棟笑道:“屬下前些日子才收了一個徒弟,人還算機靈,送他去太孫身邊最合適不過!”

姜行舟楞了一下。

“聶忱?”

周棟有些為難,“若是如此做了,寶鳶姑娘那頭......”

姜行舟伸手捏了捏眉心。

“她是本王的人,她的弟弟為王府盡心也是應當的。”

有了寶鳶這一層關系在,聶忱倒也不敢不忠心,如此一看,倒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
“你去安排吧。”

周棟剛走到門邊,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。

“讓他自己個小心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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